第459章 当年的秘密
皇帝慢慢踱到沈秀琴身边，看她一副疯傻的模样，心里多了几分厌恶。丝缎漳绒绣金线镶珊瑚的皂靴轻轻踢了踢她，问道：“你为何会在此，私逃出狱，罪加一等。”
沈秀琴抱着手里的布偶小人，没有理会，抬手顺了顺小布偶的头发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皇儿不怕，母妃会为你报仇，害你的人总有一天要下地狱！”
皇帝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的东西，皱了皱眉，再次狐疑地瞅着她，试探着说：“沈贵嫔，你想朕为你伸冤，为皇儿报仇，就该把事情都说出来。”
沈秀琴这才抬头，眼中闪过一抹光亮，慢了半拍反映过来，急忙扑过去抱住皇帝的脚。
“皇上，你真的肯为致儿报仇？你肯信臣妾的话？”
“你先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一遍。”皇帝动了动脚，没能抽出来，只好耐着性子站在那里。
沈秀琴低头思索了一会儿，眼中涌起恨意，指着皇后说：“是她，就是她毒死致儿的，臣妾没能杀了她，就要杀她的儿子！臣妾没了儿子，她也别想有！所以……”
她又将手指转向景晔，眼中已有癫狂之色，满面狰狞，“臣妾要他去死，去陪我的致儿。可是，他为什么没死？为什么？”
景晔被她眼中的恨意和脸上的憎恶表情吓了一跳，暗道，这个疯女人，早该除掉，留在这宫里当祸害吗？
随后沈秀琴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，句句不离为致儿报仇。
皇帝眉头皱的更深了，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，望着地上那已然疯了的女人，再看着对面一脸狰狞的母子，深感无力。
他抬了抬手，让御林军将她拖下去。
“皇上，皇上……你说过会为致儿报仇的，他那么小，那么小……”沈秀琴挣扎着，大声嚷嚷。
叫声渐渺，院子里安静下来。众人心里却唏嘘不已。
皇帝没有说要杀了她，只是拖下去关着，让景晔很不满意。他上前想质问，皇帝已经抬手制止。
“她已经疯了，又失了儿子，你就不能放过她吗？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好了，朕不想听。这件事若要追究，你母后也该一并关着，你是想看到这样的结局？”
“父皇，你怎么能听一个疯女人的话？”
皇帝瞪着他，眸色阴沉。景晔一时怔住，心虚低下头。
是自己太小瞧了父皇，他怎么可能不清楚那个疯女人的儿子是被谁害死的呢。
他方才为夏梅落急疯了，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和母后的处境，才莽撞冲动了一把。被他这么一瞪，醍醐灌顶，忙咽下所有不满。
可心里终究对皇帝的处理不满。凭什么一个随意杀人的疯女人可以不被处死？
若是常人，就凭他有刺杀皇后或者太子的意图，早就被满门抄斩了！
景晔压下内心的不忿，找了借口去看夏梅落。皇帝又关切地问了几句，叮嘱务必快些治好。
转身就要离开时，皇后叫住了他。
皇帝从进门就没看她一眼，此刻也不想理会她。可她忽然说了句话，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。
“皇上将一个虚伪野心勃勃的人放在身边那么多年，就不怕出什么意外？”
他转过头，有些不解。
皇后转身进了屋子，眼角余光瞥了一下院子里的下人。
她知道自己和皇上谈话的事很快就会被景王知道，可她无所谓了。
这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，她不能错过。
皇帝摆手，让人都退下，然后走进屋内。
皇后站在窗前，温暖的阳光洒进窗格，将她笼罩其中，苍白的脸上便有了血色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皇帝并没有多少耐心，每次一见到她就会想到自己被戴了那么多年绿帽，若不是因为此时局势紧张，又看在白家份上，他早就寻个机会废了她。
皇后已看到一名奴仆溜出院子，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看见景王。
她深吸了口气，转过身，很严肃地说：“臣妾想告诉陛下一个秘密。”
皇帝眉头微蹙，见她不似开玩笑，便跨开步子在椅子上坐下。
“说吧。”
“皇上还记得二十年前在北山狩猎的事吧？”皇后这几日每天都在想那时候的事，一幕幕清晰如昨日。
但皇帝显然没有想过，皱着眉想了一阵，问道：“朕刚继位不久，是带着景王和众大臣一同去的那次？”